材料一:
人文学界对AI诗歌的讨论,往往围绕“AI能否写诗”展开。其实,这个问题不难回答。首先,如果将诗定义为真情实感的抒发,那么当前的AI确实无法写诗。因为真情实感意味着拥有心智,这样的“强人工智能”迄今尚未出现。不过,即便出现“强人工智能”,写的未必就是人类可理解的诗。因为“强人工智能”和人类是完全不同的智能体,它甚至可能没有个体意识。就当下的AI而言,其存在形式是整体而非群体——根据冯·诺依曼结构,存储器将参数分配给芯片进行运算,然后接收返还的结果,不同的AI之间算法机制不同,如果它们都能写诗,其间的差别将远远大于人类世界中不同语言的诗歌。
那么,AI能不能写诗?答案是肯定的。AI完全有可能写出以假乱真的诗。事实上,AI诗歌比其创作的日常语言更容易通过图灵测试(测试是否为人类的语言),因为后者必须考虑现实经验,在拟真度上有很高的要求。AI没有身体,无法掌握人类的动作顺序,在叙述时难免露出破绽,“具身认知”仍然是AI自然语言面临的难题。诗歌可以回避这一点,因为诗歌是一种特殊的文体,其目的主要在于审美而非实用。它可以采用片段化、陌生化的笔法,像“翠萍湿空梁,夜深飞去。雁起青天,数行书似旧藏处”“让她坐到镜中常坐的地方望着窗外,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,梅花便落满了南山”这样的经典诗句,我们就很难用日常的线性时间和因果逻辑去理解,而这样的创作特点恰恰消解了AI面临的障碍。
摆在我们面前的挑战是,如何提高AI诗歌的质量?2018年以来,预训练语言模型BERT和GPT基于Transformer算法取得重大突破。简单来说,其原理是将自然语言转化为向量,根据词语之间发生关系的概率,模仿资料库中的文本。这里就有文本细化的问题。如果文本数量过于庞大,比如以全唐诗为资料库,其中包含了大量相异甚至冲突的风格,AI在学习过程中被不同方向的多力拉扯,写出的诗歌就会平庸驳杂——用文论术语来说就是“缺乏面目”。
要克服这一点,需要对AI进行风格化训练。开发者应通晓诗歌,精心挑选风格相似的诗作为AI学习的素材。仅仅根据时代划分是不够的,诚如钱锺书所说,“唐诗、宋诗,亦非仅朝代之别,乃体格性分之殊”,唐人中有开宋调者,宋人中也有承唐音者, 开发者需要更加细致地甄别其内容上抒情与说理、语言上优美与质朴等不同。以目前市面上一个旧体诗AI为例,开发者用晚清盛行的“同光体”进行专项训练,取得了不俗的效果。如以诗人陈三立《夜舟泊吴城》①中首句“夜气冥冥白”生成的三首同题五律诗:
夜气冥冥白,灯光的的红。旅愁缘酒破,归梦为诗穷。路断人行少,川寒鹭语空。苦吟兼怨泣,剖血答天公。
夜气冥冥白,寒云冉冉轻。老怀犹薄醉,暗月已深更。违俗书常卷,怀人梦不成。萧条吟瘦影,起帐觉秋生。
夜气冥冥白,斜阳黯黯红。城衔山落照,树出水生风。芳草王孙外,孤舟客思中。行吟不能寐,烧烛旋书空。
在这些诗中,除少数地方生造词语(“剖血答天公”),违背日常经验(“夜”后接以“斜阳”),三首诗总体上看来意境丰富,“旅愁缘酒破,归梦为诗穷”“老怀犹薄醉,暗月已深更”等还颇为惊艳。对比陈三立的原作——“夜气冥冥白,烟丝窈窈青,孤篷寒上月,微浪稳移星,灯火喧渔港,沧桑换独醒,犹怀中兴略,听角望湖亭”,这些诗与其已非常接近,充分显示了风格训练的成效。
(节选自程羽黑《人工智能或能开拓出新的诗歌风格》,有删改)
材料二:
在人工智能的技术发展历程中,诗歌生成具有特殊地位,不仅因为它代表了最早使用计算机进行文本生成的尝试,而且还在于它独特的象征意义:利用千百年来诗歌的崇高精神地位,机器写诗吸引了人们关注并支持人工智能领域的整体发展;借助诗歌体裁对词句非日常用法的宽容,诗歌生成方面的探索描绘了通用文本生成的技术图景,其背后的预期是,既然能够用计算机生成某些“诗作”,那么未来也完全有可能生成新闻、报告,抑或小说、散文,产生社会与经济价值。
现在,当初许诺的“未来”已经到来。语言大模型以一种通用的方式,实现了不同体裁文本的生成,其中诗歌已然不具有当初的特殊地位,要获得一首机器生成的“诗",人们只需将自己的需求按照大模型所能接受的格式写成文本,这与让机器生成其他形式的文本完全一致。大模型应用的普及让专门化的诗歌生成反而成为边缘。技术地位上的沉寂,只是使“机器写诗”蒙上阴影的一个方面。另一方面,由机器产生的诗歌自进入公众视野以来,就受到诗人,作家和批评家们近乎一致的反对,一位当代著名诗人批评说,机器生成的“诗”只是“一些碎片的无机组合”,是“拙劣的”、玩弄“修辞智性”而已。
(节选自朱恬骅《机器写诗只是人工智能写作的过渡阶段》,有删改)
①陈三立:与谭嗣同、徐仁铸、陶菊存并称“维新四公子”,维新变法时期,协助其父湖南巡抚陈宝箴推行新政,革除时弊,兴办实业,戊戌政变之后,父子同被革职。《夜舟泊吴城》写于清光绪二十七年(1901年)二月,诗人离开金陵回南昌西山上冢。一路舟行,夜泊于鄱阳湖畔之吴城,有感而发。
楝花开,吃碾馔
乔叶
第二天便开车回去,快到泉湖社区时便放慢了车速,看田野。春末夏初的平原和山里的风貌颇有差异。田野里只有油菜是明艳的金黄,除此之外就都是绿,绿的麦子,绿的树,绿的草。方块绿,条状绿,线线绿,点点绿,高绿,矮绿,不高不矮绿。明绿,暗绿,明暗相间绿。再往福田庄的方向远望,村子里除了绿就是紫,泡桐花是大团的浅紫,苦楝花则是细碎的淡紫,“楝花开,吃碾馔”,正应了这景。
进门先磕头。餐桌后面紧挨着墙放的条几上摆着一排遗像:奶奶,爷爷,父亲,爷爷的照片最不清晰,看着也最年轻。这使得他像是父亲的儿子,这三张照片像是祖孙三代。
我家没设牌位,弟弟家也没设。奶奶和父亲在时老宅里设有,现在是叔叔家。哪怕仅仅是因为这个,我就能原谅叔叔所有的过分。
看了一眼,不敢再看。可是忍不住还想去看。再去看时,就泪眼模糊。
案几旁放着一个小小的棉垫子,我拉过来,跪下去,磕头。叔叔在旁边念叨,爹,娘,哥,萍回来啦。
起来时借口去卫生间洗手,顺便擦泪。
每次都是这样,若是纸写的牌位也罢了,我不能看见他们的照片,若这些照片是在相册里也罢了,我不能看见他们被供在牌位这里。每次看见,泪水都会小小地崩溃。
这和在墓地的感觉迥然有异。在墓地,尽管明知道他们的遗骸就在墓里,可看不见他们的脸。墓地只有土堆,只有旷野,只有草,只有树,墓地最多的就是坟墓,墓地就是死亡的气息,而且是群体死亡的气息。在这里,死亡这个巨大的句号,显得无比自然,很容易接受。但在家里不一样,家里是活生生的人在过活生生的日子,看到这些照片上的亲人,我不得不想到他们曾经的那些日子,且是和我一起过的那些日子,会想起他们走路的样子,咳嗽的样子,吃饭的样子,生气的样子,发愁的样子……这种形式如此鲜明地提醒着我,他们被照片压在另一个世界,整整齐齐地在那个世界,再也不能过这样的日子。
在卫生间收拾整齐,出来和叔叔闲话翻建老宅的事。问他要不要和包工队签个合同,他不以为然地说签啥合同,谁签合同。你以为村里的事跟城里的事一样?我说,要是签了合同,事先划定了责任,碰到什么事他们就不好讹人,叔叔说,村里没这规矩。又说,包工头就是柳庄的,平常在路上没少照面打招呼,都算是熟人。对了,你七娘娘家不就是柳庄的?我嗯。柳庄在福田庄靠南三里地,离予城远一些,就没有被规划进拆迁领域,不过和周边没有被拆迁的村一样,他们开展了诸多与拆迁密切相关的业务,包括且不限于拆房子,盖房子,装修,保洁、做绿化带,等等,挣钱挣得也是如火如荼。
婶婶在厨房乒乒乓乓地忙了一阵子,连上了好几道菜,最后才把主角碾馔端上来,黄黄绿绿的,一看就放了不少鸡蛋。香是香的,虽然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味儿。当然也只能夸。婶婶穿梭着,一会儿端水果,一会儿上点心,一会儿拿酸奶,又要收拾干净床铺让我歇歇,我拦住她,说这就走。山里天黑得早,早回早踏实。她便又打包了一些碾馔,我便起身告辞,叔叔要送下楼,我执意不肯,去卫生间时,婶婶跟过来悄声说,你就叫你叔送下楼,你不知道他多想碰见个人,叫人知道他侄女又来看他了。
好吧,那就送。叔叔婶婶跟着到了楼下,不上车,再说会儿话。正说着,一个人从门里出来,须发皆白,手搭在眉上看往这边,问,老鳖,这是谁?叔叔连忙叫着他全哥,问我还认得不?这是你田家的全伯呀。
那咋会不认得呢,您扬场可是一把好手呢,用现在的话说,帅着呢,我看着他的大耳朵说,全伯笑得都咳嗽了起来,一脸老人斑,无声地抖动着。
他是生产队里的饲养员。因他的耳朵大,外号便叫大耳朵全。生产队散时,分牲口,我家抓阄抓到了一匹老马和它的儿子,一匹小马驹,一共四百块钱,小马驹才两个月大,还不能干活儿,得满一年才能安套下地,把牲口牵回家后,大耳朵全便每天都上门来照看,给它们饮水梳毛,喂麦糠麦麸玉米皮,不到半年,这一老一小都养得膘肥体壮,奶奶把它们转手卖了九百,净挣了五百。这对当时哪一家来说都是一笔大钱。钱拿到手后,奶奶给大耳朵全分了两百,叔叔不住地念叨说,一辆大飞鸽才一百二哩。奶奶说,南京到北京,走路也算工,这些天人家为这俩畜生操了多少心,人家操心时你不说啥,该咱给人家贴时你也甭心疼,做人不能光往里精不往外精,再说了,你哥好歹能挣工资,往家给咱送个活泛钱儿,他能有啥办法哩?
你这相貌,越长越像你奶。大耳朵全说。
我笑。很小时村里就常有人说我和奶奶长得像,我很不认可,她都那么老了,我怎么可能跟她长得像。以为村里人这么说是为了讨奶奶欢心。后来母亲也说过这话,看我脸色不善就没敢再提。再后来,后来到直至现在,我得承认,很像,也明白了为什么对此亲人间会浑然不觉而外人却慧眼如炬。亲人间或许是因为太熟所以更在意彼此间的差异。而外人则更善于在这个血缘的整体性中找到共同处。
你奶……他眼睛翻看着天空,似在默算,终于算了出来:老了有十来年了吧?
二十年了,我和叔叔异口同声说。
突然觉得眼泪要控制不住。——每到这个时候,我就理解了,亲的繁体字为什么会是亲字旁边再加上一个见。诸如奶奶和父亲这样平凡的人,死了就是死了,他们死后,除了最亲的亲人,其他人不会提起也不会记得。一旦提起和记得,一是因为看到了他们最亲的亲人,如我。
你奶奶,那可是真会维人。他还在感叹,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往事。
一时无话。我便道了别上车而去。开出社区走了一会儿,方才把车停住。路边还有没被楼盘占据的残存麦田,有的还很大片。宝水①的梯田种的多是谷子,麦田很少。已经很久没有仔细地看过麦田了,这些麦子聚集在一起,亭亭玉立,声势浩大,麦梢已可见隐隐约约的黄色。“蚕老一时,麦熟一晌。”而我居然从不曾见过它们熟时的那一晌。
(节选自乔叶《宝水》)
注:①宝水村是一个以文旅为特色的新乡村,正在经历从传统型乡村向现代化“美丽乡村”转型的过程,主人公青萍因失眠症辞职,在宝水村经营一家民宿。
材料一:
范蠡事越王勾践,既苦身戮力,与勾践深谋二十馀年,竟灭吴,报会稽之耻,北渡兵于淮以临齐、晋,号令中国,以尊周室,勾践以霸,而范蠡称上将军。还反国,范蠡以为大名之下,难以久居,且勾践为人可与同患,难与处安,为书辞勾践曰:“臣闻主忧臣劳,主辱臣死,昔者君王辱于会稽,所以不死,为此事也。今既以雪耻,臣请从会稽之诛。”勾践曰:“孤将与子分国而有之。不然,将加诛于子。”范蠡曰:“君行令,臣行意。”乃装其轻宝珠玉,自与其私徒属乘舟浮海以行,终不反。
范蠡浮海出齐,变姓名,自谓鸱夷子皮,耕于海畔,苦身戮力,父子治产。居无几何,致产数十万。
齐人闻其贤,以为相。范蠡喟然叹曰:“居家则致千金,居官则至卿相,此布衣之极也。久受尊名,不祥。”乃归相印,尽散其财,以分与知友乡党,而怀其重宝,间行以去,止于陶。以为此天下之中交易有无之路通为生可以致富矣于是自谓陶朱公。复约要父子耕畜,废居,候时转物,逐什一之利。居无何,则致赀累巨万。天下称陶朱公。
(节选自《史记·越王勾践世家》)
材料二:
越王复召相国,谓曰:“子有阴谋兵法,倾敌取国九术之策,今用三已破强吴,其六尚在子,所愿幸以余术,为孤前王于地下谋吴之前人。”于是种仰天叹曰:“嗟乎!吾闻大恩不报,大功不还,其谓斯乎?吾悔不随范蠡之谋,乃为越王所戮。吾不食善言,故哺以人恶。”越王遂赐文种属卢之剑,种得剑又叹曰:“南阳之宰而为越王之擒!”自笑曰:“后百世之末,忠臣必以吾为喻矣。”遂伏剑而死。
(节选自《吴越春秋》)
材料三:
太史公曰:范蠡者,楚之三户人也。与时逐而不责于人,身死无怨言于后世。此所谓完人者乎!
(节选自《史记·货殖列传》)
水调歌头
叶梦得①
秋色渐将晚,霜信报黄花。小窗低户深映,微路绕欹斜。为问山翁何事,坐看流年轻度,拚却鬓双华。徙倚望沧海,天净水明霞。
念平昔,空飘荡,遍天涯。归来三径重扫,松竹本吾家。却恨悲风时起,冉冉云间新雁,边马怨胡笳。谁似东山②老,该笑静胡沙!
【注】①叶梦得(1077-1148),南宋词人,靖康之难前,叶梦得几次因得罪宦官而落职闲居。②东山:东晋名相谢安曾从隐居的东山进入仕途并取得淝水之战的胜利。
(1)《六国论》中,苏洵认为“六国破灭,弊在赂秦”,但细究之下,又有所不同,他认为齐国灭亡是因为“_____”,而赵国则是因为“_____”。
(2)《客至》一诗中,描绘主人待客之简、家境之贫的诗句是:_____,_____。
(3)在古代诗词中,诗人常以一“空”字或描写景物,或渲染氛围,或抒发情感,如:_____,_____。
有人喜欢垂钓江边,享受那份心静如水;有人喜欢在旅途中行走,享受如画的风景;有人喜欢在舞场起舞,享受那份欢畅和潇洒。我独喜欢在书海中遨游, 享受书籍带给我的宁静和快乐——在书中总能遇到无限的美好和催我前行的动力。
读书能够静化心灵。纷扰的尘世,繁锁的事务,让人心焦燥不安。若抱书在手,聆听作者的美妙故事,感受妙趣横生的语言,瞬间就可趋散心头乌云。特别喜欢一个人呆在房间,一边读书一边做笔记,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语言,精美的编排结构,跌宕起伏的情节,都记在脑中。想象着自己也化成一支神笔,写下万千文字,被同我一样的读者喜欢。
(甲),“读史使人明智,读诗使人灵秀,数学使人周密,科学使人深刻,伦理学使人庄重,逻辑修辞使人善辩”。鲁迅的书让人学会深刻和思考,周国平的书教会人辩证看问题,余秋雨的散文让人心胸旷达辽远……遨游在书海中,智慧之门被徐徐打开。
读书能够美丽容颜。一个人书读得多寡,从他的外在就可以看得出来。读书人的气质与众不同。一些容貌并不美丽的人,(乙),所以具有不同寻常的气质。三毛说:“读书多了,容颜自然改变,许多时候,自己可能以为许多看过的书籍都已成为过眼云烟,不复记忆,其实它们仍潜藏在气质里、在谈吐上、在胸襟的无涯里。”
当一个人的心智未成熟时,常常会从朋友那里获得情感上的联结和支持,这就是与功利社交截然不同的共情社交。那么,随着心智的日渐成熟,我们对共情社交的需求会减少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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